九个瓣的橘子

无题(顾廷烨X齐衡)

    隆冬时节,大雪纷飞。

    人是总是最奇怪的,在越是萧索寂寥的季节里,他们便越要热热闹闹。寒风凛冽,白雪皑皑,人们燃爆竹,挂红灯,宴宾客,访亲友,忙忙碌碌,衬得这个世界冷漠又喧嚣。

     汴京,是天下最繁华的城。

     樊楼,是汴京城最大的酒楼。

     齐国公府的齐小公爷,此时正坐在樊楼的二楼雅间里独自吃闷酒。屋内陈设简洁雅致,齐衡的面前摆着几样菜肴,两壶清酒。齐衡吃的慢吞吞的,始终保持着吃两口菜再饮一口酒的良好节奏。

      齐衡的贴身小厮不为从门外进来,回身关上了门,才对着埋头吃菜的齐衡道:“公子,我瞧着天色晚了,便叫王胡子先回去,同府里报个信儿,好让郡主娘娘放心。”

      齐衡点头道:“是该说一声的。”

      齐衡乃是家中独子,从小父母疼爱,又懂事孝顺。几年前齐衡跟着老师庄学究进了盛家读私塾,日日相处下来,竟对盛家的六女儿盛明兰生了情愫,整日里想方设法的讨好亲近,偏偏屡遭冷脸。今日散了私塾,盛明兰的贴身丫鬟小桃找上了齐衡,送了他一盒糕点,附带了几句自家姑娘的句话,大概意思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,我们不如划清界线各自安好。

     小公爷不曾想到自己的初恋之路竟如此坎坷,今日又单方面的失恋了,失恋了的小公爷不想回家,只想喝酒。

      不为见自家公子一副苦闷的模样,虽然心疼,但还是忍不住劝道:“公子,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才好,这郡主娘娘盯得紧,怕是会生气呀。”

      苦大仇深的齐衡终于从饭菜中抬起脸来,白了不为一眼,却看到不为一左一右提了两只点心盒子,“你把点心拿上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 “王胡子回府了,马车无人照看,留在车里,我怕被人顺手牵羊拿了去。我瞧着公子也是爱吃,就一起拿上来了。”他可是看着公子抱着点心盒吃了一路,嘴都没停过。

     齐衡问完一句话,却不再有反应,想来心情不佳,也不甚在意不为说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 外面人声鼎沸,齐衡的屋子里开着一扇窗,外面的喧嚣吵闹顺着窗户源源不断的传进来。不为放下点心盒子,转身去关窗户。“你干什么?”齐衡突然出声,语气中带着些不悦。

     不为怯懦道:“这下面乌烟瘴气的,怕扰了公子清净。”

     齐衡放下手中的酒杯,上身微倾,小臂交叠撑在桌上,双眼迷蒙的看着面前的酒菜,叹了口气道“我心里闷,留着这窗户透口气。”

     透气?透什么气?乌烟瘴气?不为心里想着,还是依着自家公子,默默的退到一边,侍立在旁。

     这时,顾廷烨正从窗外路过,一偏头就看到了屋内的一主一仆两个人。顾廷烨顺势撑着窗台往里探了半个身子,屋里酒气弥漫,齐衡正眯着眼睛,皱着眉头,一脸的不高兴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往外吹着气,竟莫名有些可爱,旁边还站了一个骚眉搭眼的不为。

      顾廷烨乐了,他看见齐衡就高兴,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,想是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,任谁看了,心情都会变好的吧。“元若!”顾廷烨冲着里面喊道。

    小公爷乍闻有人叫自己,浑身一个激灵,寻声望去,就看见了正趴在窗台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 这个人,秦楼楚馆的常客,惹事生非的好手,城中众多纨绔子弟里的楷模和典范。可谓是一个一身黑点,名声在外的风云人物。

    齐衡看清来人,面露喜色,“二叔?二叔怎么也在这?”

    “我在这里很奇怪吗?元若才是这儿的稀客吧。”

    眼看这那人半个身子已经翻了进来,齐衡忙起身迎上来,“我不过是突然兴起,左右回了家,也没什么事做。二叔也是一个人来的?”

    “自然是一个人来的。这偌大的一个酒楼,一个人来吃,是在是太可怜了些,我正愁今日没伴儿呢,却在这看到了你。”顾廷烨一眼暼到了角落里的两个盒子,打趣道:“元若,你来樊楼吃酒,怎么还自带点心啊?”

      齐衡却没有答话,给顾廷烨让了个位置,便自顾自的坐下了。

     顾廷烨也不在意,随着齐衡一同坐下,瞧了眼齐衡,又瞧了眼站在一边骚眉搭眼的无为,“元若心情不好?”

     齐衡垂目默然。

     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,刚刚见到自己不还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?怎么没两句话的功夫,又变成了这副样子。

     “元若,元若这是为何事忧愁啊?”

     “二叔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的?”

     “你都把不高兴这三个字写到脸上了,只要是眼睛没瞎的,谁看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  齐衡塞了满嘴的饭菜,鼓着两个腮帮子,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问道:“这么明显吗?”

     “这还不够明显吗?”

     顾廷烨压低了声音,凑到齐衡跟前,“元若这般模样可是因为那盛家小六。”

     齐衡愣住,“二叔……二叔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 我不知道,我是诈你的,“这明眼人一看便知。”

     齐衡往前一凑,苦闷道:“二叔你说,为何……为何六妹妹始终都不肯接受我呢?”问完这句话,方知失言,尴尬的眨了眨眼,脸上报赫。

    顾廷烨又笑了“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情说爱的事,我这个做二叔的不好说些什么。”

    齐衡收敛情绪,“二叔,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,我们同在一个私塾受教,我遵这辈分叫你一声二叔,你便在这里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给我看。”

     顾廷烨看着这个不染纤尘的公子哥儿道:“这盛家老爷不过是个五品小官,小六又是庶出,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。而元若你呢?你是国公府的独子,郡主娘娘的心头肉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这世家大族的婚姻,本就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。这个小姑娘,看的可比你明白啊。”

     齐衡仰头喝下一杯酒,“你是说,门第不齐,我与她之间,本无可能。”

    顾廷烨拍桌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
    齐衡都快哭了,他拿起酒壶给顾廷烨满上,然后自顾自的同顾廷烨的酒杯叮当一碰,“不说这些了,二叔喝酒。”

     一旁的不为看不下去了,什么仇什么怨,要这样往我们公子伤口上撒孜然。不为上前阻拦,“公子,不能这样喝的,会醉的。”

     齐衡皱着眉头挥开无为的手,“公子,您别喝了。”无为拦不住,只能向顾廷烨求救。

     齐衡喝的太急,辣酒入喉,被呛了一下,一时间呛咳不止,都快要憋出泪来了。顾廷烨上前压下齐衡举杯的手,只觉手下温软细滑,犹如握着一件上好的羊脂玉,只是这只手,却是比世上的任何玉石都要矜贵的多。

      他盯着齐衡的脸,跳动的烛火映入齐衡的眼中,却好似在灼在自己的心上,又热又疼,让他坐不安稳,真是奇怪的感觉。“元若,男子汉大丈夫,你若真心爱她,就应尽力争取,不管将来结果如何,至少拼过挣过,也不至于后悔。”

     齐衡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定定的看着顾廷烨,顾廷烨继续道:“况且我看那盛家六丫头,对你也并非毫无情义。”

    “二叔是说,若我尽力争取,就还是有希望的?六妹妹与我,只不过是碍于门第。”

      倒是挺会举一反三的,顾廷烨点头,“想来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  齐衡霍然开朗,眼中的喜悦,几乎要和着跳动的烛火一起跃出来。顾廷烨目睹了一个人从意志消沉到神采奕奕的瞬间转变。简直是目瞪口呆,自叹弗如。

     齐衡腾的一下站起来,吸了下鼻子,欣喜道,“是了,六妹妹的情意,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?没错,我不能让她失望,我不能负了她。”

    这个齐元若,简直就是个大活宝,他冲着齐衡招招手,示意齐衡坐下,“再过月余,就要入闱了,元若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习读,到时候若能金榜提名,再向郡主娘娘提出此事,想必是可以事半功倍,如愿以偿的。”

     “是是是,二叔说的是,我得先考了功名,自己有了本事,才能娶她。”齐衡越想越高兴,对着顾廷烨笑逐颜开。

     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,单纯懵懂。

     顾廷烨看着他,他被保护的太好,言行之间还透着些还未褪去的孩子气。他想到,这样一个规规矩矩,单纯懂事的少年,日后入世少不了是要吃苦头的。可是他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,谁又忍心让他去经历那些人情世故,去见识那些污秽脏浊。顾廷烨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,想要为他遮风挡雨,想要护他一世安遂。

    顾廷烨按下自己的思绪,看着齐衡,“现下心里可是痛快了?”

    齐衡有点不好意思了,“多谢二叔宽慰,让二叔见笑了,二叔还没吃吧?来来来,二叔,吃菜吃菜。”

   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二人从樊楼相扶而出。顾廷烨酒足饭饱,精神抖擞,而齐衡则刚好处在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。顾廷烨扶着齐衡坐上车,就见齐衡拍打着身旁的位置,“二叔!来,坐,我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 顾廷烨笑道:“得了吧,就你这副模样还送我?你早些回去休息,我呢,吃饱喝足,就不劳您费心了。”说罢,跳下马车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 车里的人探出身子,“哎,这怎么就走了?”

    齐衡看着顾廷烨的背影淹没于人群,呆愣了半晌,突然一个身形不稳,向旁边跌去,不为赶紧上前将他扶回座上,“公子,顾二少爷已经走了,咱们也回吧。”

    齐衡把头靠在车上,昏昏沉沉,低声道:“回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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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流水账,天下第一棒。本来是想等投喂的,结果粮食不多,齐衡出场又太少,饿疯了就自己写了点,第一次写东西,小学生文笔,玻璃心求轻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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